成长，是杀死内心的孙悟空？

（图片来源：摄图网）

作者|Juno 来源|孤岛（ID：gu_dao2015）

即便是有机会让我的人生重新来过，

我想我还是会选择那种

会以几亿度高温飞速燃烧的人生。

——北野武

吴军曾在《硅谷来信》中说过，所谓的成长，就是杀死心中的孙悟空。

因为孙悟空无法无天，随心所欲。

而长大就是从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到不断受锤，明白自己有所不及的过程。

戴上紧箍咒的那一刻，孙悟空便从野性未开化的状态，完成了社会化的过渡。

殊不知，孙悟空死了，活力和创造力也就没了，自我逐渐被集体吞噬。

古往今来，牛人内心都保留了一个孙悟空，而庸人大多脱了毛穿上袈裟，成为了唐僧。

01.

曾经有人去问陈丹青，你是怎么成功的呢？

程丹青回答说：

妈的我没想到成功。

我画画，因为我喜欢。

我不记得小时候有过“成功”的说法。成功观害死人。

你要去跟人比。第一名还是第二名，挣一亿还是挣两亿......

我对一切需要“比”的事物没有反应。

我画《西藏组画》时就是为了远离当时的“正确”。

我现在的画，也是远离美国或中国的主流。

我知道我的画，我自己，都毫无价值，但我讨厌一群人脸上那种集体势力的表情。

程丹青之所以成功，恰恰在于他不在乎世俗所谓的成功，也不在乎外界主流对他的评价和认可。

他只是觉察到内心的热情所在，然后一股脑猛扎进去。

住在他内心的孙悟空桀骜不羁，扛着金箍棒，脚踩筋斗云，在芸芸众生中，闪闪发光。

有的时候，杀死内心孙悟空的，不是别人，而是我们自己。

我们以为活成了唐僧就会很安全。

唐僧从不逾矩，很少出错，他是世俗眼中的羡艳的对象，他的字典里有很多放下，是主流社会的标准答案。

他摸着佛珠，念着紧箍咒，试图约束孙悟空，因为孙悟空无法无天，随心所欲。

但偶尔，他看着孙悟空，就像看见曾经的自己。

不自觉产生一丝羡慕。

孙悟空活出了他不敢活出的精彩，他不过是认输的猴子，反抗失败的猴子，于是他乖乖听话，脱了毛，穿上了袈裟。

而孙悟空还是那个光芒万丈的齐天大圣，不懂得何为听话，何为认输。

周国平曾说过：

许多人所谓的成熟，不过是被习俗磨去了棱角，变得世故而实际了。

那不是成熟，而是精神的早衰和个性的消亡。

真正的成熟，应当是独特个性的形成，真实自我的发现，精神上的结果和丰收。

那些个性中的棱角和尖锐，是自我的结晶。

我偶尔会见到40多岁依然拥有“少年气”的中年人，他们没有摆脱啤酒肚和发际线后移的困扰。

但他们一点儿也不油腻，因为他们眼里有些不一样的东西。

我努力去辨认，那不是顺从，不是妥协，也不是圆滑世故。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东西叫做，自我。

他们内心的孙悟空特立独行，走路自带锋芒。

02.

巴菲特曾说过，投资就跟作画一样，他喜欢听到人们说“哇，那副画真是好看极了！”

但是，如果有人问他：“为什么你不多用点儿红色代替蓝色”。

那么巴菲特的回答是：再见，这是我的画。我不在乎画的卖价，画本身不会受卖价的影响，这是它最了不起的一点。

巴菲特把这种坚持叫做“内部记分卡”，我觉得那玩意儿就是孙悟空。

面对别人的质疑和批评，唐僧会及时调整自己的行为，以符合外界的期望。

而孙悟空，只会歪嘴一笑，吊儿郎当地说一句：fuck off .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到一个人，北野武。

北野武这个人，很不日本人。

为什么这么说，日本是一个极度“他律”的社会，人们说话做事都以他人的看法和评价为出发点。

但北野武，在日本是特立独行的存在，前段时间还因为73岁高龄和小自己18岁的女助理结婚，在国内外引起热议。

但为什么这么一个不符合社会期待的人，却反而收获了大多数日本人的喜爱呢？

《圆桌派》有一期中，在日本生活了20多年的社评作家蒋丰提到，因为北野武活出了他们想要活成的样子。

正是因为日本人平时生活得太拘束、压抑了，很难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所以把理想中的自己投射在北野武身上。

北野武就像日本人内心里被扼杀的孙悟空。

其实北野武也并非一开始就很北野武，而是在经历了初中棒球队友意外死亡后，开始反思自己的人生。

“既没有开着车子兜过风，更没有开车搭讪过什么女孩子。

我不要就这么死了，什么都还没做过就这么死了，我不甘心。

在我身上从来没有出现过那种活得有滋有味的感觉。”

那时候，北野武的父亲是个粉刷匠，每天过着单调枯燥的人生，在施工现场、小酒馆和家之间三点一线来回跑。

北野武的妈妈呢，白天在建筑工地打零工，晚上还要在家里接一些零碎的活，一直做到半夜。

北野武的妈妈为北野武设计了一条安全可靠的出路：读完理科大学，然后去大型企业就职。

如果没有那次意外，北野武应该就会太太平平读完大学，然后规规矩矩做个工薪族，从此开启两点一线的人生。

但对死亡的恐惧和反思，让北野武内心的孙悟空觉醒了。

他开始逃学，整天流连在爵士乐茶室里，谈文学和哲学，聊学生运动，搭讪大把女孩......

但也因此，打开了人生更多的可能性，他说相声，参演电影，做导演，甚至跨界设计潮牌。

这些是都是活着的最好证明。

“即便是有机会让我的人生重新来过，我想我还是会选择那种会以几亿度高温飞速燃烧的人生。”

有的人，是逐渐世俗地消亡，而有的人，是逐渐尖锐地觉醒。

唐僧的曾经是孙悟空，孙悟空的曾经，何尝不是唐僧？

03.

为什么现在的人都很焦虑？

因为他们把所谓的幸福和成功的人生建立在外界的评价体系之上。

但这种所谓的成功，反而会让他们越来越不开心。

因为永远有比你年薪更多，资产更丰厚，房子更大的人。

在这种永无止境的比较之下，一个人很难得到灵魂的平静和安宁。

《优秀的绵羊》一书中，作者威廉·德雷谢维奇曾是耶鲁的教授，在教学过程中，他发现一个耐人寻味的现象。

很多名校培养出来的学生，他们聪明，富有天分，但同时又充满焦虑、胆小怕事，对未来一片茫然，又极度缺乏好奇心和目标感。

这些人被包裹在巨大的特权的的泡泡里，所有人都在向着一个地方前进。

他们非常擅长解决手头的问题，但对于为什么要解决这些问题，他们却一无所知。

这些人就像一群优秀的绵羊。

从小，他们就活在一场以教育为名的军备竞赛中。

这个竞赛是一条漫长的跑道，筹码是GPA、哈佛法学院、高盛等。

这些筹码，不仅代表了他们的身份，也代表了他们的价值观和人生。

他们害怕失败，担心落后于其他人，很努力地拿到每一个比赛节点的勋章，却从不考虑为什么要进行这场比赛，以及终点是不是自己最终想要达到的目的地。

“当你的生活中没有被给予犯错的空间的时候，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给错误任何机会。

这一切使得人对风险极力回避，这也是为什么精英教育阻碍个人成长的一大原因。”

结果，这些人从一直的优秀最终走向了平庸。

而这些重大的问题，并不会消失，它会潜伏在你的生命中，再以“中年危机”的形式出现在人生后半场。

突然某一天，你站在镜子面前，不由得觉得很陌生：

我是谁？我为什么不快乐？现在做的事情到底有什么意义？

而这场突如其来的中年危机，也可以用另一个词来形容，这个词叫做“觉醒”。

你努力变成别人眼中优秀的样子，到头来，发现这一切毫无意义。

孙悟空觉醒的刹那，是撕裂，也是顿悟，是放下（世俗的标准和定义），也是找回（自我）。

最后：

生活中，总有人试图给你戴上紧箍咒，对你的人生指手画脚。

尽管他们并不了解你的处境，尽管他们的建议毫无价值，尽管他们无须对你的人生负任何责任。

但大多数人，常常被别人的看法所挟持，让别人随意在自己的画布上涂涂改改。

最终，明明是自己独一无二的原创人生，却过成了二手人生。

即便这样，即便那样，我依然贪婪地希望，我们的内心里保留着一只越挫越勇不认命不服输的孙悟空。

编者按：本文转载自微信公众号：孤岛(ID：gu_dao2015)，作者：Juno ，壹心理、领英专栏作者，多维度解读单线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