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文身“遇上”可穿戴设备：你要的美学和智能它都能满足

提到文身，大多数人都是颇为抗拒的，虽然这只是流行文化中的一种而已，但是看到那种描龙画凤的人我们还是会想敬而远之。不过，当文身遇上“智能”，披上科技的外衣，形象便一下子高大上起来。

工程师兼艺术家Cindy xin - liu Kao几年前浏览《Vogue》杂志时，一篇关于一次性金属色纹身的文章引起了她的注意。Kao盯着模特手腕上那些像珠宝一样闪闪发光的金属文身，忖度着它们是否具有导电性。她设想了这种金属文身具有导电性的各种可能：作为触控板的皮肤用户界面、显示信息、甚至存储和传输数据。

结果发现这些文身并不导电。但在麻省理工学院(MIT)和微软研究院同事的帮助下，作为即将成为MIT媒体实验室博士的Kao创造了一些具有导电性的金属文身。由此产生的创新产品--DuoSkin，是一个公开的DIY工艺，使任何人可以使用这款自定义功能的设备直接在皮肤上创建临时的文身效果，并实现多种功能--从播放音乐播放器上的歌曲到随着体温的变化改变颜色。在2017年的纽约时装周上，模特们贴上DuoSkin的文身，将服装信息传输到观众的智能手机上。

文身，无论是暂时性的还是永久性的，由于它的美轮美奂以及彰显潮流及个性的性质具有广泛的吸引力。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 2010年的一份报告显示，近40%的千禧一代至少尝试过一个永久性纹身。现在越来越多的研究人员正在响应这一趋势，以临时甚至永久文身的形式创造可穿戴技术。

从电子产品到获取健康信息的双重功能，目前正在开发的文身具有真正的实用性和医学意义。但研究人员一致认为，要获得广泛的应用，文身还必须在视觉上留下深刻印象。研究人员表示：“人都是视觉性动物，要将美学考虑在内。”

智能文身

许多人认为智能文身的开端要追溯到2011年，当时美国西北大学材料研究员兼生物工程师约翰•罗杰斯在《科学》杂志上描述了他的“表皮电子系统”(epidermal electronic system)。他的团队将电极、电子设备、传感器、电源和通信组件打包成一层可伸缩的超薄硅基薄膜，这种薄膜可以附着在皮肤上，就像临时文身一样。

罗杰斯是MC10公司的创始人之一，该公司开发用于医疗数据收集的可穿戴设备。他展示了“表皮电子系统”可能的应用，包括监测脑电图(EEG)、心电图(ECG)和肌电图(EMG)。由于这种文身可以无线传输数据，而且不需要借助胶带、手环和导电胶，该设备可以让病人、运动员或任何对自己的生命体征感兴趣的人除借助医疗设备之外监控自己的健康状况。罗杰斯的公司已经发布了一款名为BioStamp的产品，它可以帮助研究人员跟踪研究对象，医生也可以用来跟踪患者的健康状况。然而，当前产品所需的电池使该设备比临时文身更厚。

罗杰斯还与欧莱雅合作，创造了一种不依赖电池的紫外线检测设备，其功能更像是一个临时文身。2016年发布的心形“My UV Patch”设别含有光敏染料，可以随着紫外线的积累而改变颜色。罗杰斯说:“因为这是一种视觉上可观察到的颜色变化，你只要看一眼就能很好地了解紫外线照射的情况。”佩戴者还可以通过一款手机应用程序拍摄文身，该应用程序可以分析文身的颜色变化，并报告文身的累积紫外线照射水平。

“My UV Patch”并不是唯一的紫外线纹身设备。旧金山一家名为LogicInk的初创公司的研究人员正在研究一种临时纹身，这种文身可以显示外环累积的紫外线照射量和内环当前的紫外线水平。佩戴者可以用智能手机记录每天的接触量。但LogicInk联合创始人卡洛斯•奥尔金表示，究竟是要晒晒阳光还是找个阴凉的地方，瞥一眼这种文身设备就能明白。

许多正在开发的文身都拥抱一个共同的目标：挖掘身体的数据。一位MIT材料研究员最近创造了一个概念验证“活文身”，它使用在柔性水凝胶材料中以树形印刷的细菌，并根据人体皮肤上所含的化合物而发光。该团队设想有一天将细菌设计用于应对从环境化学品和污染物到pH和温度变化的各种刺激。与此同时，在加利福尼亚大学圣地亚哥分校，纳米工程师Joseph Wang及其同事开发了另一种概念验证临时文身，用于测量葡萄糖水平，这可能成为应用在糖尿病患者身上的无针替代品。

美国德克萨斯大学奥斯汀分校的机械和材料工程师Nanshu Lu最近开发了一种可以测量生命体征的石墨烯文身。Nanshu Lu是罗杰斯开创性论文的共同作者。“除非你非常仔细地观察，否则这种文身很难被发现，”她说。对于那些想要大胆追随时尚的人来说，她开发了一个更炫的黄金和钛基文身，她正在通过自己的初创公司Rotex将其商业化。Katia Vega是一名美容技术设计师，现在为MIT媒体实验室的博士后，她希望有一天能够为那些需要持续监测身体状况的人提供帮助，于是开始与她的团队和哈佛医学院的合作伙伴开发一种永久性的智能文身——Dermal Abyss。在向文身师学习如何使用文身机后，Vega将传统的油墨换成了生物传感器，生物传感器的颜色会发生变化，生物传感器颜色的变化可以用来报告皮肤组织液中的钠、葡萄糖和pH值水平。

智能文身商业化

除了DuoSkin的DIY文身制作工艺，欧莱雅和LogicInk的紫外线探测设备，大多数项目都没能商业化。罗杰斯说：“智能文身的商业化很快就会来临，很多公司都在这个领域深耕，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如果石墨烯文身要商业化，还有很多地方必须改进， 例如，必须测试生物传感器的毒性。 葡萄糖水平检测文身产品要落地，在获得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的批准之前，开发者必须展示这款设备检测的结果与传统针头葡萄糖测试结果相一致，其中无论皮肤粗糙度或渗透性如何。

同样，在LogicInk将一种用于检测汗液中乙醇含量的小分子传感器商业化之前，该公司必须确定这种传感器的工作稳定性。其中一个挑战是:汗液较少的人含有的酒精含量可能难以放大到足以改变文身颜色的程度。

石墨烯文身的开发者表示：她希望他们开发的石墨烯文身能在5年或5年多一点的时间内公之于众。“这种又软又薄的设备非常脆弱，”她说。“尽管我们已经有了可行的原型，在获得一个可靠、有弹性、成熟的产品之前，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当智能文身真正进入市场时，许多研究人员预测消费者都将做好接纳的准备。Vega说，她收到了数百封电子邮件，很多人都表达了想尝试Dermal Abyss这种智能文身的想法。

智能文身是不是真正的文身?

这些创新仅仅是新技术的发明，还是文身艺术的真正进化，亦是两者兼而有之?罗杰斯不认为自己是艺术家，但他学会了关注设计。“视觉外观、颜色和图案绝对是让人眼前一亮的关键，”他说。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的策展人在展览中展出了他的“皮肤纹身实验室”(Lab on the Skin)式文身装置，主题是“时尚的现代?”。该设备使用对颜色敏感的化学试剂来分析一个人的汗液。它流线型的外观显示了四个彩色点，表示pH值、乳酸、氯和葡萄糖水平，周围环绕着一条表示汗液流失的波浪线，所有这些点都嵌在一个清晰的圆圈内。

美学也在LogicInk UV文身的发展中发挥了作用，该文身将于2018年上市。“我们正试图围绕文身使用进行这种文化对话，”LogicInk联合创始人说。“我们正在努力成为一个健康意识和自我表达的渠道。”

为了应对上述挑战，LogicInk的文身设计师E Roon Kang每周都会与研究团队会面，探讨将可读性与科学准确性和美感结合起来的不同方法。“这是一张图表。这是你穿的衣服。但与此同时，它也是一个信息可视化界面，”他说。

文身历史学家、《世界文身地图集》(The World Atlas of Tattoo)的作者安娜•费利西蒂•弗里德曼表示，只有Dermal Abyss这种永久性文身才被视为是真正的文身;大多数文身爱好者把临时文身视为假文身。南达科塔大学的社会学家大卫·莱恩对此表示赞同，他正在撰写一篇关于巴尔的摩文身工作者的民族志。他说:“在我的手臂上贴上一个小触摸板看起来很酷。但这不是我认为的真正意义上的文身。”

不过，Kao认为传统文身与她和其他人正在开发的智能文身有直接的联系。“我认为装饰我们的身体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欲望，”她说。“过去，我们一直在使用颜料，我们可获得的素材来装饰我们自己。现在，因为技术的变化日新月异，材料灵活和可塑，所以只有使用技术来装饰我们的身体才有意义。从这个视角来看，智能文身是一个非常棒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