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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拉融资“调整”财务报表

6月下旬,“我爱洗车”第一款安卓版APP上线,业务重点从线下转入线上。直至7月中旬,“我爱洗车”后补市场总监张宏岳才补充进来。找人的同时,找钱仍是“我爱洗车”高层最头疼的事儿。

“我爱洗车”财务账单显示,截至今年6月17日,天使轮资金用于房租、员工薪酬、洗车物料等共计400万元。截止到7月16日,账上资金仅剩120万元,仅够支付下月员工工资。7月17日到8月15日的账单详情显示,该月财务支出共计180万,其中员工薪酬占一半。

当时的财务总监周小宇(化名)发现,到7月底公司账上基本已经无钱可支。李东晋给大家的答复是,A轮融资1200万马上就会进来。

转眼到了8月上旬。周小宇说,看着账面上的资金还不够发工资,李东晋一方面和股东们谈判A轮融资,一方面按股权比例向公司7名股东借款180万。周小宇证实,该笔借款在8月15日前入账并发放了工资,惊险过关。

其实,李东晋借到的钱只有170万,“其中有一个股东最后10万元没给”。在周小宇的印象中,李东晋召开高层会议,至少有4次要求修改A轮融资计划书。

周小宇说,修改A轮融资计划书最主要就是修改运营模式。最初计划是2人一组洗车,设置14个服务站,经压缩经费为目的反复修改,最后的方案变成1人一组洗车,取消服务站就是零店面,同时兼职占70%。

“为了配合融资计划,财务就不得不将数据进行调整,尽量让销售业绩显得好看。”周小宇坦承。尽管如此,李东晋仍旧没有融到钱。

关门,似乎已埋下伏笔。

拥有7万用户,难逃倒闭

在员工们的眼里,高层的某些做法看起来并不专业。

8月中旬,公司员工接到李东晋的通知,他提出做洗车商户端开发。这一次,李东晋设想,让“我爱洗车”与星巴克、肯德基等大型连锁商业合作,客户在“我爱洗车”客户端支付,可获得免费洗车一次。据李东晋跟周小宇讲按照这个模式,预计将有900万元至2000万元现金留在“我爱洗车”的账户。

这个大胆的计划,周小宇提出了质疑。“哪个商家会把自己的现金存在一个洗车行?”她在高层会议上提问。不断提高的任务量,也让“我爱洗车”服务站职员产生意见。

“领导只会给你定任务,不管你能不能完成。”我爱洗车市场部经理王易杰举例说,公司下设10个服务站,每站有4组至8组美车技师,7月份给每组美车技师下达的任务是160单,当月全部完成任务量,而8月制定的任务量是260单,当月无一组完成任务。

“我爱洗车”技术部门员工透露,9月下旬,“我爱洗车”APP下载量为3万次,注册用户达7万人。与之匹配的销售业绩则少得可怜,据周小宇透露,截止到9月25日,“我爱洗车”仅售出价格为190元,可供10次洗车的会员卡816张,价值15.5万元。

而这时候,公司已很难维持“上门洗车”,不少客户提出退卡,周小宇了解到,有三四十名客户办理退卡。

其实,今年以来,“互联网洗车”公司就一家接着一家的倒闭,市场形势不容乐观。今年1月14日上午,曾经推出1元洗车风靡厦门、号称“厦门电子商务最具投资价值的网络平台”——智富惠宣告关门了。当时就有猜测指出,智富惠关门主要是资金链断裂。

今年7月16日,上门洗车服务平台“车8”发出通告称由于业务调整,从7月17日将停止上门洗车业务。今年3月在洗车大战最热门时推出,经营时间只有4个月。

“我爱洗车”的一离职高管认为,网络洗车市场虽然看上去很火,但投身进去却发现全是“坑”。此前成片倒下的创业公司,表面上看都死于“资金链断裂”,但不可否认的是“O2O烧钱大战”的泡沫破裂。

洗一辆车亏189元的生死门槛

“现在很多企业进入洗车市场,根本不考虑收益,不考虑运营成本,这就造成运营很难持续。”北京市商业经济学会秘书长赖阳指出。财务上的赤字,让周小宇开始对网络洗车盈利模式存疑。

她介绍,当时公司计算过,洗一台车的成本是30元,包括:洗车工人提成6元,固定工资18元,保险加中介费摊销4元,物料消耗及税款等2元。

而“我爱洗车”长时间做活动,洗一辆车一直是7元,甚至零元洗车,每洗一台车亏本在23元以上。实际上,从总体投入和产出进行核算来看,凯利卡尔公司每洗一台车的成本远高于30元,

据周小宇掌握,“我爱洗车”运行以来,最高一个月总开支达200万元,包括180多员工薪酬、房租、物料等。其中洗车工为120多人。而洗车收入最高的月份是7月,数额为14万元。公司运营10个月的洗车总收入仅30万元。

以收入最好、员工人数最多的7月份为基础计算,公司洗车工两人一组上门洗车,洗车工共有60组。当月洗车9600单,日均320单。

按照200万元支出,“我爱洗车”在7月份日均开支约为6.67万元。按照会员价,19元每次。一天平均进账320(单)×19元,即6080元。日亏损为60620元。

这个亏损分摊到320台车上,“我爱洗车”每洗一台车,亏损高达189元。按此计算,网络洗车的低价打法只有达到每天接4000单,才能跨过生死门槛。

离职潮爆发,零元转让无人接盘

其实,员工们并不相信,成立不到一年的“我爱洗车”账上已经无钱可用。

17岁的郭雄在今年6月10日入职,成为“我爱洗车”的一名美车技师。7月份,他的工资3566元入账。尽管8月天气炎热,但他干得更加卖力,这一月,他应得的收入是4500多元。

令郭雄始料未及的是,9月15日,当月工资未能如期发放。次日,有13名美车技师离职,他们大多签字接受工资延迟支付,并放弃追究甲方任何法律责任。在等待15天后,9月30日,郭雄在与公司人事部门签订《工资延迟支付确认书》后离职。

此时的李东晋仍在谋求出路。大致到9月份,李东晋提出零元转让计划,但此时外界已无人愿意接盘。

工资迟迟未能到账,成为“我爱洗车”解散的最后一根稻草。员工们不再积极上班,一波波离职潮袭来。十一黄金周过后,员工们由过去观望进而选择转身离开。

10月12日,周小宇和另外3名会计集体离职。此时,“我爱洗车”在海淀区小马厂华天大厦806办公室到期清退。

没隔几天,李东晋召集在总部上班的技术部、运营总监、采购等23人开会,员工们反映,这是“我爱洗车”首次有基层员工参与的会议。在这次会议上,李东晋告诉大家,投资方已经单方面撤资。

事实上,9月末,便陆续有美车技师选择用公司物品抵工资的形式结算工资。“他们都拿了东西抵工资,一台办公电脑是2000元,我后来也拿了几台电脑,抵了8、9月份的工资。”“我爱洗车”前招聘主管王红艳说。

由财务统计的资料显示,8月至10月,“我爱洗车”合计拖欠工资约165万。拖欠办公房租25万。11月5日,“我爱洗车”南沙窝桥服务站站长陈佳明接到了办卡客户打来的洗车电话,但现在他已经不知该如何答复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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