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高考：县中崛起，杭州 “挂零”

作者|卡罗  来源|叁里河（ID：Sanlihe1）

7 月25 日浙江高考成绩公布，温州中学虞子杨以 721 分 “爆冷” 夺得浙江高考状元。除了第一，温州中学还有两名学生分列第 4 和第 8 名。前十里剩下的名额，则被淳安中学、镇海中学、绍兴鲁迅中学、富阳中学和宁海中学的学霸们拿下。

富阳和淳安都属杭州下辖，所以前十名里一所杭州主城区的高中都没有。对此， 网友哀嚎，杭州的中学这么没有排面了吗?记忆中杭二中、学军还能和镇海中学争状元，今年前十怎么被剃了光头。

虽然这并不是杭州高中第一次受到类似质疑，但好歹去年的浙江高考，还有一名杭二中学子和 7 名镇海中学学生以及 2 名温州中学学生共同瓜分前十。

2018 年浙江高考前十名为瑞安上海新纪元高级中学 1 人(乃是温州下辖县级市)，镇海中学 3 人，学军中学 2 人，杭二中、⻓兴中学、三⻔中学和温州中学各 1 人，杭州高中入围 3 人，已经是亮眼的成绩。而在 2017 也就是浙江取消文理分科的第一年，从已知数据看，进入前十名的有镇海中学 5 人、杭二中 2 人、诸暨中学和温岭中学各 1 人。

最新的黑⻢温州中学，近几年进步非常明显。在 2017 年浙江刚开始新高考改革时，温州中学成绩并不突出。而在 2018 年，温中学子拿下全省第 7 名;再到 2019 年，拿到全省第 2 和第 7 名;今年又直接拿下状元，外加第 4 和第 8 名的好成绩，和超级牛校镇海中学人数比肩，不论是进前十的人数还是名次，都有巨大提升。

有熟悉温州中学的豆瓣网友透露，“我记得，温中早年高考成绩并没有特别特别出色，是竞赛成绩很不错，然后近几年国家竞赛优惠不比从前后，重心又放到高考上了。”

综合近年数据不难发现，杭州的高中确实在高考裸分上不占优势，每年进前十的基本都是一两个，今年甚至一个都没有。反而是淳安、富阳、宁海、诸暨、温岭、三⻔之类在行政区划上都是县或区的，不断有学生进入全省前十。

虽然镇海中学一直在浙江省高考前十榜单里拥有超强存在感，但一直以来也有占 “全省招生” 便宜的说法，而直到今年淳安中学、富阳中学和宁海中学进入这个排名， 挤掉杭州市区强校，才可以真正说浙江的县域中学完成了崛起。

不过省内其他高中的不断崛起，并不能说明杭州的教育质量下降了。每年清华北大等名校实际录取的浙江学生中，来自杭州主城区高中的学生人数和比例其实很突出。

从数据比较详细的 2016 年来看，浙江省所有高中被清华北大录取总人数为 347 人，其中清华录取 144 人，北大录取 203 人，分布在全省 55 个高中。但通过高考裸分被北大清华录取的仅有 39 人，其他都是通过自主招生、三位一体、奥林匹克竞赛等形式录取。

在录取人数最多的前五所学校中，位列第一的是镇海中学 42 人，裸分录取 21 人;其次是杭州二中 32 人，裸分录取只有 2 人;学军中学 25 人，裸分录取 0 人;温州中学 21 人，裸分 0 人;第五名是乐成寄宿高中也就是现在的乐清市知临中学录取 16 人，也是裸分 0 人。

数据很明显，杭二中和学军被清华北大录取人数并不低，而且是通过各类自主招生录取。如果单论裸分，杭二中和学军其实考不过镇海中学的学霸，人数只有镇海中学的 1/10。另外，温州中学 21 人都不是裸分录取，在一定程度上也佐证了前面网友的说法，温州中学、乐清知临中学等学校把重点放在了高考而不是竞赛上。

高考全省前十其实并不能说明全部，再来看看今年浙江学生重点高校保送情况。浙江被保送的学生主要集中在外国语学校推荐优秀学生和国际五项学科奥林匹克竞赛国家集训队员两项。

浙江省教育考试院 6 月 16 日公布的 2020 年浙江省普通高校保送生拟录取名单显示，今年共有 138 位浙江考生被保送清华、北大等重点大学。其中有 126 名保送生来自杭州，占有绝对优势。杭州外国语学校占了 102 人，剩余 24 人来自学军、杭二中、富阳中学和萧山中学。宁波、温州、绍兴、金华分别有 5 人、3 人、3 人和 1 人。

就算是把外语类保送生排除在外，杭州主城区学校的优势仍然很明显。仅从清华、北大两个学校的保送人数看，共有 45 人被保送，除去杭外还剩 36 人。其中学军中学 10 人，占 28%;杭二中 7 人，占 19%，镇海中学(含蛟川书院)5 人，占 14%。

2019 年情况类似。浙江省教育考试院数据显示，2019 年被保送学生共 122 人， 106 人来自杭州。其中杭州外国语学校占了 96 人，剩余 10 人来自学军、杭二中和富阳中学。宁波、温州和绍兴分别有 9 人、5 人和 2 人。仅从保送清华北大的人数看， 共有 32 人被保送，除去杭外还剩 26 人。其中学军中学 5 人，占 19%;杭二中 4 人， 占 15%;镇海中学(含蛟川书院)6 人，占 23%。

在五大学科竞赛保送上，杭州主城区高中花了大力气。入围国家集训队是获得保送资格的关键之一。

2019 年，浙江共有 31 名学生入围奥林匹克数学、化学、物理、生物和信息学五大学科竞赛国家集训队，其中有 8 人来自学军中学，占 25.81%，在全省 11 所高中里位列第一。第二和第三分别为杭二中和镇海中学，分别为 6 人和 5 人。杭州主城区两所学校加起来占全省人数的 45%，在学科竞赛方面成绩还是相当突出的。

今年杭州学生在学科竞赛上的表现比去年更突出。学军中学仍是五大学科竞赛入围国家集训队人数最多的学校，共有 13 人入围，达到 28.89%。杭二中和镇海中学并列第二，入围人数均为 9 人，达到 20%。这次学军和杭二中加起来达到了近 50%。

杭州市区高中缺席 top 10 和清北率亮眼的 “矛盾” 现实反映出的是，杭州高中更重视竞赛保送、三位一体，以及自主招生的培养路线，其他县域高中则在全力投入到高考这条传统路线中。这与地区间教育资源分布不均和对多元化教育需求不同的现实相吻合。如果离开强大的多学科优秀教师队伍和支撑这支队伍的社会资源，杭州是没办法在 “裸考” 之外碾压省内其它地区的。这种格局也与全国城镇教育比乡村教育多元，发达地区比欠发达地区多元的相呼应。

所以，与其说杭州在高分榜上挂了零，倒不如说杭州已经选择了和省内其它地区不一样的教育路线，进入了另一条赛道。

编者按：本文转载自微信公众号：叁里河（ID：Sanlihe1），作者：卡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