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人工智能科幻电影：机器人的“反叛”与人类的反思“求同”

本文来源微信公众号：华谊兄弟研究院(ID：HBresearch),作者：华谊兄弟研究院

时隔四年，《终结者6：黑暗命运》原班人马回归，71岁施瓦辛格持枪重回战场，这部讨论人与机器人关系的系列电影再续九十年代的经典，引起观众回忆杀。同时，T800与人类激烈壮阔的战斗，也再次引发人工智能机器人与人类之间命运走向的思考。

在1956年的达特茅斯会议上，科学家们首次提出了“人工智能”这一术语，正式确立了人工智能的研究领域，这标志着人工智能这门新兴学科的正式诞生①，受到科学精神的鼓舞，电影艺术工作者开始想象并创造机械人类形象。随着科技的不断发展，大银幕上人工智能机器人的形象也在不断更新。今天，华谊兄弟研究院(ID：HBresearch)将对人工智能科幻电影进行回顾梳理，并探讨该类电影的未来发展趋势。

初创时期：原始机械躯体

20世纪20年代-50年代是人工智能科幻电影的发展初期，代表作品《大都会》(1927)塑造了一个拥有流线型身体、泛着银光的女机器人“玛利亚”形象。她作为地下世界的统治者，鼓动工人们进行暴动，摧毁权贵阶层的都市。作为首部以机器人为主角的电影，《大都会》涵盖了人类对机器人的两种态度和价值判断，机器人“玛利亚”可以“作为“人类的替身，帮助人类摆脱机器的束缚;或作为人类的敌人，给人类带来毁灭性灾难。”②

▲《大都会》(1927)剧照 来源：豆瓣

这一时期的人工智能科幻电影还包括《世界之主》(1934)《飞侠哥顿》(1936)《神秘博士撒旦》(1940)等，围绕着科学怪人试图通过制造邪恶机器人来控制世界，最终被正义力量所打败的故事。机器人形象无论怎样变化，不变的核心都是机器要如何接近人类，用人类的方式去思考和行动。早期“人工智能”电影虽略显粗糙和单一，但其银幕形象和叙事方式却具有开创意义，为20世纪50年代的人工智能科幻电影奠定了夯实的基础。

萌发时期：敌我阵型分明

20世纪50年代-70年代是人工智能科幻电影的萌发时期，随着1946年世界上第一台计算机在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诞生，人工智能科幻片的历史上也出现了第一部关于计算机的电影《隐身男孩》(1957)。在这个阶段的人工智能科幻电影中，人类的自主意识与人工智能机器人的自我意识的界限划分的非常明确，敌我阵型分明，人工智能机器人并非如从前一样只是执行任务的机器，而是拥有了坚定立场。③

获得第41届奥斯卡最佳视觉效果奖的《2001，太空漫游》(1968)属于这一时期的代表作，该片加入了太空竞赛和越南战争等时代性内容，向观众呈现了人工智能想象的一个重要成果：HAL9000。它拥有超强计算能力，能够模拟大部分人脑活动，是带有一定情绪反应能力的人工智能机器人。这部电影不仅在特技效果的制作上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更在科技发展与人类命运的深层思考方面启发了观众的理性思考。片中的HAL9000逐渐摆脱了人类的控制，反过来操控和杀戮人类，直到宇航员付出了沉重代价来关闭系统。《2001，太空漫游》弥漫着浓重的怀疑主义色彩，为人类与人工智能机器人的未来表现出深深的担忧。

▲《2001，太空漫游》(1968)剧照 来源：豆瓣

冲突时期：人工智能反叛

进入20世纪70年代，人形机器人开始登台亮相，这一时期的人工智能科幻电影的重点之一是展示机器人的肉身化过程，《终结者》(1984)中拥有人类皮肤包裹机械部件的机器人，《机械战警》(1987)中人脸与机械大脑进行了缝合的机器人大脑等都是对这一肉身化过程的展现。

在内容层面，这一时期的人工智能科幻电影描绘出假想的未来——由人工智能主控的世界，人工智能机器人比人类进化的更加智慧并且拥有了自我意识，最终拒绝被人类控制，进而引发暴动意图控制世界。这个时期的作品出现一系列反叛者和变节者：《巨人：福宾计划》(1970)的两台超级计算机通过科学家们无法理解的二进制语言进行交流后，决定启动核武器以毁灭世界;《西部世界》(1973)公园中的仿真机器人失去控制，逐渐变成了杀手;《终结者》(1984)则已经开始讲述未来世界由机器人来操控，企图将人类赶尽杀绝的故事。

▲《终结者》(1968)剧照 来源：豆瓣

当然，这一时期的人工智能科幻电影也出现了另一种声音，人工智能机器人也可以帮助人类完成不可能的任务：《银翼杀手》(1982)与《攻壳特工队》(1995)中的人工智能机器人便作为人类的帮手出现，“完全融入人类社会，主角都是替政府执行正义的公职人员，都为应对任务带来的不确定因素练就了社交本领以及危机处理能力”。④片中的人工智能机器人无论是敌是友，都让人类开始思考机器与人之间的最佳相处模式，为新世纪的影片发展打下了深入探讨的基础。

蓬勃时期：人类反思与求同

1999年以来，人工智能机器人完成智能升级和类人化发展，科幻电影中的人工智能机器人形象也在不断获得人类的情感、意识、自主性。进入新世纪后，机器人如何获得像人类一样的思考能力和情感能力，也是电影作品主要描绘和探讨的话题。这个时期的标志性作品《黑客帝国》(1999)打造了一个遥远的未来社会：网络黑客尼奥得知现实世界其实是由一个名叫“母体”的计算机人工智能系统控制，人们就像它们饲养的动物，没有思想和自由，而尼奥是能够拯救人类的救世主。该片对于人工智能机器人与人类的角色倒转设定，给观众抛出了问题：当人类创造出的人工智能不断进化，人类社会是否会失去对机器的控制，同时自己也坠入到原始的混沌中呢?

▲《黑客帝国》(1999)剧照 来源：豆瓣

与此同时，电影作品也展现出了机器与人共存的和平状态。《机器管家》(1999)中的人工智能机器人不顾一切融入到人类的家庭和社会中，认为自己变成被人类认可的“人”才算实现了自身价值：“我宁愿身为人类而死，而不愿为机器人而活”;《人工智能》(2001)中的机器人男孩渴求得到人类母亲的爱，变成一个真正的人;《我，机器人》(2004)则进一步触及到机器人的自我意识问题，探讨了机器人是否有灵魂存在的问题。而最能表现人类尝试与人工智能机器人求得和解的电影——《她》(2013)则赤裸裸的探讨：当人工智能被赋予人类的情绪感知能力，人类与人工智能相爱是否能被接受。

▲《她》(2013)剧照 来源：豆瓣

近年来，人工智能机器人的形象也更多的被应用到好莱坞动作片中，《钢铁侠3》(2013)的人工智能管家贾维斯，《复仇者联盟2:奥创纪元》(2015)中能够进行自我程序更新的超级智能机器人奥创和《超能查派》(2015)中能够永久保存人类意识的查派。此类电影一直围绕机器人的智能进化展开，也在影片中不断探讨人类与人工智能机器人的关系以及人工智能机器人符合伦理的存在方式。

▲《复仇者联盟2：奥创纪元》(2015)剧照 来源：豆瓣

结语

被微软公司创始人比尔·盖茨誉为“预测人工智能未来最权威的人”的雷·库兹韦尔(Ray Kurzweil)认为，2045年是“奇点”到达的时期，非生物智能在这一年将会10亿倍于今天所有人类的智慧。⑤而人工智能科幻电影在经历了初创、萌发、冲突及求同阶段之后，还尚未出现聚焦于预测和表现“奇点”时代和其所带来的社会动荡的作品，随着这一时刻的日益临近以及科学的不断发展，“奇点”时代的到来及其对人类社会整体命运的挑战，必然会在今后的电影创作中得到重要体现。

随着科技的发展，人工智能也在不断被开发和应用，而人工智能科幻电影也随之超越和创新。除了电影制作技术的进步让视觉效果更加高级和逼真，故事内容也在不断深入，意图借助电影来促进社会关注讨论人工智能所带来的道德伦理问题以及人类未来的走向。在不断推进科技前进的同时，如何面对人工智能这一新物种的崛起、是否要离开地球去开拓新的栖息地等一系列问题，都会是今后人工智能科幻电影的主要发展方向和主题。

引用及参考文献

①胡郁.人工智能的迷思——关于人工智能科幻电影的梳理与研究.当代电影，2016(2).

②③④李剑，邓晓林.人工智能电影的流变与未来.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学报，2017(3).

⑤杜严勇.人工智能安全问题及其解决进路.哲学动态，2016(9).

⑥文中电影情节来源豆瓣